7月23日上午,2016年第三次二十國集團(G20)財長和央行行長會議在四川成都舉行。
中國財政部長樓繼偉在會議上表示:應該改革房地產稅制,遺憾的是目前還沒推出來,除了信息收集困難,還有利益調整的阻礙。下一步會義無反顧去做,這也是我們的任務。
毫無疑問,這是一句狠話,無論是對樓市和中國經(jīng)濟都是這樣。
由于中國的城市建設用地產權歸國有,我們買到手的只是房子,我們的房子被允許在70年租借期里放置在中國的土地上。至于70年之后,我們的房子還能不能放在這片土地上,其實是不確定的。而且,我們在買房子的時候,通過開發(fā)商一次性繳納了70年的土地使用費。所以,在這種情況下開征房地產稅是否合法,仍然沒有獲得全社會的共識。
按照十八屆三中全會確定的“稅收法定”原則,開征一個新稅種不能由國務院或者某個部委說了算,而是要通過立法,通過全國人大的表決。所以,房地產稅距離我們仍然有相當距離。
由于經(jīng)濟下行壓力巨大,貨幣政策用到了極致,中國已經(jīng)陷入了“流動性陷阱”,急需擴大財政支出來刺激經(jīng)濟。但悲催的是,近年來隨著經(jīng)濟不景氣,中國的財政收入從2014年開始,結束了兩位數(shù)增長。
2014年全國財政收入同比增速只有8.6%,創(chuàng)下1991年以來最低點;到了2015年增速只有8.4%,收支缺口高達2萬億。2016年上半年,財政收入增速進一步下降到了7.1%。
所以,國家顯然有足夠的動力去尋找新稅源。尤其是看到西方國家,其房地產稅占了地方政府支出的超過一半,所以開征房地產稅的愿望更加強烈。
但問題是,開征房地產稅和目前房地產去庫存的政策顯然是矛盾的。過去一年多,國家為了多賣房子,先是承認并鼓勵了改善型需求,隨后開始承認投資性需求。到了今年一季度,甚至出臺政策鼓勵個人多買房子,為社會提供出租房源。
正是基于這種政策變化,我做了三個判斷:第一,中國的房地產稅開征仍然需要相當長的時間,至少四五年;第二,未來不會有累進制、懲罰性的房地產稅;第三,真正有條件開征房地產稅的只是數(shù)十個中心城市、經(jīng)濟發(fā)達城市。
我現(xiàn)在想討論的是,樓部長“義無反顧”之后,會不會有累進制的、懲罰性的房地產稅?至少一線城市會不會有?
所謂累進制、懲罰性的房地產稅大概是這樣的:每個家庭可以有一套房子(或者相應人均面積)免征房地產稅,這是對我們一次性繳納了70年土地使用費的折讓;從第二套房子開始,逐步提高征收的稅率。到最后,擁有5套或者10套房以上的家庭或者個人,完全無法通過出租房屋抵消房地產稅,只能賣掉房屋。由此,引發(fā)房價的下調。
當然,這個累進制可以是溫和式的,比如讓五六套房子的人仍然可以承受,七八套以上的才必須賣房子。也可以是激進式的,讓三套房以上的人必須賣房子。
可以預見,如果出臺比較激進的累進制房地產稅,將產生如下影響:
1、把富人的資產從房地產領域驅趕到大金融市場,所謂大金融,包括債券、股票、私募股權、信托、理財?shù)犬a品。從國家戰(zhàn)略上看,的確需要這樣,因為中國正準備從“印鈔票時代”向“印股票時代”轉變。
2、一線城市最有可能出臺比較激進的房產稅,若如此短期會對房價產生抑制,但長期仍然看漲,因為這些城市有持續(xù)的人口增量。別看最近北京、上海人口有所下降,這是在行政手段強制下出現(xiàn)的暫時現(xiàn)象。以日本為例,全國人口已經(jīng)開始下降,但東京人口仍然不斷上升,俄國首都莫斯科也是這樣。
3、累進制房產稅打擊的仍然是中小城市、非一流度假區(qū)、郊外的房子。這類房子很難轉移房地產稅,可能被擁有多套房的人率先拋售。但由于缺少接盤人,房價會斷崖式下跌。
4、在累進制房產稅和中國總人口見頂雙重因素打擊下,一批人口嚴重流失地區(qū)的過剩房屋只能拆除,按照廢品處理。
5、絕大多數(shù)中小城市其實無法開征房地產稅,因為開征成本會非常高,由于無法通過租金轉嫁稅收,居民抗拒性會非常強。如果強行開征,意味著上千個小城市的房地產市場將猝死、消失。
6、累進制房地產稅如果出臺,股市會大漲,券商股更是如此。因為這是房地產的大利空,是金融市場的大利好。但銀行股可能會大跌,這意味著按揭風險的集中爆發(fā)。
7、離婚率顯著上升。
8、樓部長義無反顧之后,正在趨冷的樓市會變得更冷。將會有更多的有錢人考慮到國外買房子。但金發(fā)碧眼的老外也正在準備為中國購房者設套,比如新西蘭、加拿大、澳大利亞都準備這樣。愛房子的中國人,將面臨資產選擇的全球性困境。
以下兩點是我個人的猜測:
如果房地產稅開征,國家可能會突然送個名義上的大紅包給你:你房屋下面的土地,國家送給你了。只要你每年繳納房地產稅,這土地就是你的。
還有一點是肯定的:未來的房地產稅是因城施策的,每個城市的稅率都不會一樣,很多人口嚴重流失地區(qū)也許會全面免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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